柴米油盐里的诗书画 品品那些趣味十足的“轻艺术”

当下生活的快节奏给了人们太多的负担与累赘,为了在这个求速度、讲效率的时代,多一份闲情,增一丝乐趣,轻博客、轻音乐、轻小说、轻生活已经成为备受人们推崇的新生活方式。相对于“重”来说,“轻”是一种减法的概念,轻心、轻体、轻食或轻居,“轻”到最终,无疑是返璞归真,除去内心的浮躁和外在的物质,回归到衣食住行玩、吃喝拉撒睡这些具体、纯粹的生活里。很多画家更是立足于生活中的本真,坚持用艺术之轻去消解生活之重,在琐碎平淡的“柴米油盐酱醋茶”中,活出了几丝“琴棋书画诗酒花”的味道来。

食为天

“民以食为天”,食是人生第一大乐事,即使是一代大师齐白石也曾拿出多只宣纸上的虾,去换取自己爱吃的油焖大虾;而张大千也因为馋那一份鱼翅捞饭,不惜托人从北京把这道美食空运到南京。随着饮食文化在当下的风靡,美食和艺术慢慢成为了一回事,爱吃、爱喝酒、爱烹饪成为了一种生活的艺术,画家们也开始让艺术接接地气,把生活中琐碎的大吃、豪饮代入到艺术创作里。画家李津便是较为典型的一个。

李津爱吃,这些年他除了不断在自家的菜园子里种菜,画画,还喜欢周游各地,边走、边吃、边看、边画。他一会儿游走在纽约、慕尼黑等好吃好玩的国度里,一会儿又沉迷在湘西、山西或者江浙等地,见的多了,自然也就把巴伐利亚的大肘子,西班牙的火腿配甜瓜,中式的烤全羊、烤乳猪、油爆河虾这些令人回味无穷的美食摆在了画面上。乍眼看去,一个稚拙的中年男人坐在餐桌旁,桌上的青菜叶子绿盈盈,鸡鱼肉蛋红突突,再配上歪七扭八但十分详尽的烹饪方法,俨然成为了一张张艺术气息浓郁的烹饪食谱,生活味儿尽显,艺术趣味十足。

醉之境

美食必配美酒。“三杯不记主人谁”,“家家扶得醉人归”,丰子恺笔下的人总是喝的东倒西歪、面露憨笑。不过仔细琢磨这些醉意,倒不是满胸苦闷无处诉的悲剧形象,而是有着“不宠不惊过一生”的淡然;没有烂醉如泥、人事不省的狼狈,倒有几分“满眼儿孙身外事,闲梳白发对斜阳”的了然于心。其实关于饮酒,丰子恺十分具有发言权,他曾称他一生之中有四位“良友”相随,即:烟、酒、茶、唱机。喝酒对丰子恺而言,无疑是一种“酒逢知己千杯少”的兴味。

醉翁之意不在酒,而在感觉之间,所以在醉酒的这个题材中,丰子恺也并没有执著于酒事本身,而是游走在酒里酒外,向人们昭示着现实和梦境之间的酒后世界。酒后混沌又清醒的状态是性情与理智的博弈,而在约束与失控的边界游刃有余、醉而不醉的情形方是酒神之精神。也正因为如此,千百年来人们对酒才乐此不疲。丰子恺笔下的醉酒之境,浸染了陶渊明式的情趣,不汲汲于富贵名利,于闲适恬淡中得一份悠然。这种从容洒脱的慢节奏和轻生活,是一个文人画家的生活品味,也是一位读懂生活诗趣、禅趣和谐趣的山水隐士对人生的独特感知。

茶中味

酒可醉人,茶可醒人。茶能使人心静、不乱、不烦,有乐趣。人说茶禅一味,饮茶可明心见性,求得美好的韵律和精神的开释。新月升起的夜里,在廊边摆一张桌子、置一把茶壶、放几只茶杯,或月下独饮,守一份宁静与恬淡在心中,或与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在一起慢斟细酌,谈天说地。“草草杯盘供语笑,昏昏灯火话平生”,这种至真至纯的场景十分平实,却也有诗意,有自我,有生活,恰如桌上清茶,隽永耐品,直达内心。

色乃性

说到艺术中的“色”,首先浮现的便是朱新建笔下那“樱桃樊素口,杨柳小蛮腰”的摩登女郎。朱新建以男性的视角去解读女性,不知是艺术多一点,还是女色多一点,总之虽然伴随着各种赞赏与非议,他笔下那半睡半醒、半倚半坐的美人也已风情万种了几十年。无论是戴着红肚兜、盘着发髻,还是偶尔穿着牛仔裤,留着大波浪,那些跃然纸上的女人总是媚惑、性感又慵懒,真实、直白,不做作。

艺术总是感性的,画家们用一种游戏的心态,在一种非常洒脱、率意的表达之间,把一些重大又敏感的道德问题、文化问题消解掉,使绘画更接近了人性。而这种东方式女性的风情,也阐释了爱欲、阐释了一种青春萌动和食色本性。

俗也雅

“雨中睡睡懒觉,花前做做情诗,篱前摘把扁豆,回家炒个肉丝”,“看人把玩核桃,有些小小感想:千万别成玩物,落入他人股掌。”“再大事情且放下,只身遛达到天涯。找个寂寥无人处,一册书,一池花,一阵风,一盏茶。”这些半文盲似的诗句,看似无心随意,却又有意为之。这就是在微博上迅速走红的“老树画画”。老树本姓刘,是大学里艺术系的教书先生,他爱摄影、爱画画、爱策划展览。看老树的画,读他的诗,感觉他就是那个“一碗大馅饺子,还有蒜瓣陈醋。呼噜呼噜吃完,顶着北风散步”的长衫先生。

老树的画总是寥寥数笔,传统的古典山水背景,一个或几个民国时期的长衫先生,吃饭、抽烟、读书、散步、赏花、喝茶……而更绝的还有与画面相配的一首首打油诗,率性、调侃,却句句说到了读者的心坎里。虽然有人说俗,有人说雅,但老树说了:“哪有古今中外?造境无非由心。别跟我谈雅俗,天下本来无分。打通一切活着,自由才是根本。”

其实生活本就是如此轻描淡写,艺术何必那么浓妆艳抹呢?一花一草,一个酒瓶,一副眼镜,一串钥匙,这些生活中极小的片段,加以凝视和诠释,便有了新的诗意。而这些不媚俗,不阿谀的“轻艺术“,也在喧闹的城市中,为人们保留了一份珍贵的田园意趣和人性本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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